第(2/3)页 突然之间,阿朱“啊”的一声惊呼,颤声道:“舅太太……舅太太回来了。” 段誉回过头来,只见湖面上一艘快船迅速驶来,转眼间便已到了近处。快船船头上彩色缤纷的绘满了花朵,驶得更近些时便看出也都是茶花。阿朱、阿碧欲待划船避开,却已不及,只得站起身来,俯首低眉,神态既极恭敬,又甚惊惧。阿碧向段誉连打手势,要他也站起来。段誉微笑摇头,说道:“待主人出舱说话,我自当起身。男子汉大丈夫,也不必太过谦卑。” 只听得快船中一个女子声音喝道:“那一个男子胆敢擅到曼陀山庄来?岂不知任何男子不请自来,便须斩断双足么?”声音甚具威严,可也颇为清脆动听。段誉朗声道:“在下段誉,避难途经宝庄,并非有意擅闯,谨此谢过。”那女子道:“你姓段?”语音微带诧异。段誉道:“正是!” 那女子道:“哼,阿朱、阿碧,是你们两个小蹄子!复官这小子就是不学好,鬼鬼祟祟的专做歹事。”阿朱道:“启禀舅太太,婢子是受敌人追逐,逃经曼陀山庄。我家公子出门去了,此事跟他绝无干系。”舱中女子冷笑道:“哼,花言巧语。别这么快就走了,跟我来!”阿朱、阿碧齐声应道:“是。”划着小船跟在快船之后。片刻间两船先后靠岸。 只听得环佩叮咚,快船中一对对的走出不少青衣女子,都作婢女打扮,手中各执长剑,霎时间白刃如霜,剑光映照花色,一共出来了九对女子。十八个女子排成两列,执剑腰间,斜向上指,一齐站定后,船中走出一个女子。 段誉一见那女子的形貌,忍不住“啊”的一声惊噫,张口结舌,宛如身在梦境,原来这女子身穿鹅黄绸衫,衣服装饰,竟似极了大理无量山山洞中的玉像。不过这女子是个中年美妇,四十岁不到年纪,洞中玉像却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。段誉一惊之下,再看那美妇相貌时,见她比之洞中玉像,眉目口鼻均无这等美艳无伦,年纪固然不同,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,但依稀仍有五六分相似。阿朱和阿碧见他向王夫人目不转睛的呆看,委实无礼之极,心中都连珠价的叫苦,连打手势,要他别瞧,可是段誉一双眼睛就盯住在王夫人脸上。 那女子向他斜睨一眼,冷冷的道:“此人如此无礼,待会先斩去他双足,再挖了眼睛,割了舌头。”一个婢女躬身应道:“是!” 段誉心中一沉:“真的将我杀了,那也不过如此。但要斩了我双足,挖了眼睛,割了舌头,弄得死不死、活不活的,这罪可受得大了。”他直到此时,心中才真有恐惧之意,回头向阿朱、阿碧望去,只见她二人脸如死灰,呆若木鸡。 王夫人上岸后,舱中又走出两个青衣婢女,手中各持一条铁链,从舱中拖出两个男人来。两人都双手给反绑了,垂头丧气。一人面目清秀,似是富家子弟,另一个段誉竟曾见过,是无量剑派中一名弟子,记得他在剑湖宫练武厅上自报姓名,说是姓唐。段誉大奇:“此人本在大理,怎地给王夫人擒来了江南?” 只听王夫人向那姓唐的道:“你明明是大理人,怎地抵赖不认?”那姓唐的道:“我是云南人,我家乡在大宋境内,不属大理国。”王夫人道:“你家乡距大理国多远?”那人道:“四百多里。”王夫人道:“不到五百里,也就算是大理人了。去活埋在曼陀花下,当作肥料。”那姓唐的大叫:“我到底犯了什么事?你给说个明白,否则我死不瞑目。”王夫人冷笑道:“只要是大理人,或者是姓段的,撞到了我便得活埋。你到苏州来干什么?既来到苏州,怎地还是满嘴大理口音,在酒楼上大声嚷嚷的?你虽非大理国人,但跟大理国邻近,那就一般办理。” 段誉心道:“啊哈,你明明冲着我来啦。我也不用你问,直截了当的自己承认便是。”大声道:“我是大理国人,又是姓段的,你要活埋,乘早动手。”王夫人冷冷的道:“你早就报过名了,自称叫作段誉,哼,大理段家的人,可没这么容易便死。” 她手一挥,一名婢女拉了那姓唐的便走。他不知是给点了穴道,还是受了重伤,竟没半分抗御之力,不住大叫:“天下没这个规矩,大理国几十万人,你杀得完么?”但见他给拉入了花林深处,渐行渐远,呼声渐轻。 王夫人略略侧头,向那面目清秀的男子说道:“你怎么说?”那男子突然跪倒,哀求道:“家父在汴梁为官,膝下唯有我一个独子,求夫人饶命。夫人有什么吩咐,家父必定应承。”王夫人冷冷的道:“你父亲是朝中大官,我不知道么?要饶你性命,那也不难,你今日回去,即刻将家中结发妻子杀了,明天娶了你外面私下结识的苗姑娘,须得三书六礼,一应俱全。那就行了。”那公子道:“这个……要杀我妻子,实在下不了手。明媒正娶苗姑娘,家父家母也决不能答允。这不是我……”王夫人道:“将他带去活埋了!”那牵着他的婢女应道:“是!”拖了铁链便走。那公子吓得浑身乱颤,说道:“我……我答允就是。”王夫人道:“小翠,你押送他回苏州城里,亲眼瞧着他杀了自己妻子,跟苗姑娘拜堂成亲,这才回来。”小翠应道:“是!”拉着那公子,走向岸边泊着的一艘小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