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众人都是一愕,听这几句话明明出于阿紫之口,均感大惑不解。眼前遭逢厄难的是她父亲,她又非不知,却如何出言讥嘲? 阮星竹怒道:“阿紫你知道什么?你爹爹是大理国镇南王,和他动手的乃是段家叛逆。这些朋友都是大理国臣子,除暴讨逆,是人人应有之责。”她水性精熟,武功却是平平,眼见情郎凶险渐甚,如何不急,跟着叫道:“大伙儿并肩上啊!对付凶徒叛逆,又讲什么江湖规矩?” 阿紫笑道:“妈,你的话太也好笑,全是蛮不讲理的强辩。我爹爹如是英雄好汉,我自认他。他倘是个无耻之徒,打架要靠人帮手,我认这爹爹作甚?” 这几句清清脆脆的传进了每个人耳里。范骅和巴天石、华赫艮等面面相觑,都觉不出手固然不成,而上前相助却也不妥。 段正淳为人风流,于“英雄好汉”这四个字的名声却甚爱惜。他常自己解嘲,说道:“‘英雄难过美人关’,就算过不了美人关,总还是个英雄。岂不见楚霸王有虞姬、汉高祖有戚夫人、李世民有武则天?”卑鄙懦怯之事,那是决不屑为的。他于剧斗之际听得阿紫的说话,当即大声道:“生死胜败,又有什么了不起?那一个上来相助,便是跟我段正淳过不去。” 他开口说话,内力难免不纯,但段延庆并不乘机进迫,反而退开一步,双杖拄地,等他说完再斗。范骅等心下暗惊,眼见段延庆风度闲雅,决不占人便宜,但显然也是有恃无恐,无须占此便宜。 段正淳微微一笑,道:“进招罢!”左袖一拂,长剑借着袖风递出。 阮星竹道:“阿紫,你瞧爹爹剑法何等凌厉,他真要收拾这个僵尸,可说绰绰有余。只不过他是王爷身分,其实尽可交给部属,用不着自己出手。”阿紫道:“爹爹能收拾他,那再好也没有了。我就怕妈妈嘴硬骨头酥,嘴里说得威风十足,心中却怕得要命!”这几句话正说中了她母亲的心情。阮星竹怒目向女儿瞪了一眼,心道:“这小丫头当真不识好歹,说话没轻没重。” 只见段正淳长剑连进三下快招,段延庆铁棒上内力相应而盛,一一将敌剑逼回。段正淳第四剑“天马腾空”横飞而出,段延庆左手铁棒一招“晨鸡报晓”点了过去,棒剑相交,当即黏在一起。段延庆肚腹间咕咕作响,猛地里右棒点地,身子腾空而起,左手铁棒的棒头仍黏在段正淳的剑尖之上。顷刻之间,这一个双足站地,如渊停岳峙,纹丝不动;那一个全身临空,如柳枝随风,飘荡无定。 旁观众人都“哦”的一声,知两人已至比拚内力的要紧关头,段正淳站在地上,双足得能借力,原是占了便宜,但段延庆居高临下,全身重量都压在对方长剑之上,却也助长了内力。过得片刻,只见长剑渐弯,慢慢成弧,那细细的铁棒却仍其直如矢。 萧峰见段正淳手中长剑越来越弯,再弯得一些,只怕便要断为两截,心想:“段氏内功,果然十分了得,只是这两人始终未使最高深的‘六脉神剑’。莫非段正淳自知这门功夫难及对方,不如藏拙不露?但瞧他运使内力的神气,似乎潜力垂尽,并非尚有看家本领未使的模样。” 段正淳眼见手中长剑随时都会断折,深吸一口气,左指点出,正是一阳指手法。他指力造诣颇不及乃兄段正明,难逾三尺之外。棒剑相交,两件兵刃加起来长及七尺,这一指自然伤不到对手,是以指力并非对向段延庆,却是点向他的铁棒。 萧峰眉头一皱,心道:“此人竟似不会六脉神剑,比我义弟犹有不如。这一指不过是极高明的点穴功夫而已,又有什么希奇?”但见他手指到处,段延庆的铁杖一晃,段正淳的长剑便伸直了几分。他连点三指,手中长剑伸展了三次,渐有回复原状之势。 阿紫却又说起话来:“妈,你瞧爹爹又使手指又使剑,也不过跟人家的一根细棒儿打个平手。倘若对方另外那根棒儿又攻了过来,难道爹爹有三只手来对付吗?要不然,便爬在地下,起飞脚也好,虽然模样儿难看,总胜于给人家一棒戳死了。说不定人家见他可怜,心肠软了,饶他一命,也未可知。” 阮星竹早瞧得忧心忡忡,偏生女儿在旁尽说些不中听的言语,她还未回答,只见段延庆右手铁棒一起,嗤的一声,果然向段正淳的左手食指点了过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