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虚竹见不平道人额角上有个鸡蛋般大的洞孔,心下一凛:“啊哟!我将松球打进了他脑袋!这松球又轻又软,怎打得破他脑壳?”再看其余三人时,一人心口中了两枚松球,一人喉头和鼻梁各中一枚,都已气绝,只乌老大肚皮上中了一枚,不住喘气呻吟,尚未毙命。 虚竹走到他身前,拜将下去,说道:“乌先生,小僧失手伤了你,实非故意,但罪孽深重,当真对你不起。”乌老大喘气骂道:“臭和尚,开……开什么玩笑?快……快……一刀将我杀了。你奶奶的!”虚竹道:“小僧岂敢和前辈开玩笑?不过,不过……”突然间想起自己一出手便连杀三人,看来这乌老大也性命难保,实已犯了佛门不得杀生的第一大戒,心中惊惧交集,浑身发抖,泪水滚滚而下。 那女童吸饱鲜血,慢慢挺直身子,见虚竹手忙脚乱的正替乌老大裹伤。乌老大动弹不得,却不住口的恶毒咒骂。虚竹只是道歉:“不错,不错,确是小僧不好,真是一万个对不起。不过你骂我父母,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也不知我父母是谁,因此你骂了也是无用。我不知我父母是谁,自然也不知我奶奶是谁,不知我十八代祖宗是谁了。乌先生,你肚皮上一定很痛,当然脾气不好,我决不怪你。我随手一掷,万万料想不到这几枚松球竟如此霸道厉害。唉!这些松球当真邪门,想必是另外一种品类,与寻常松球大大不同。” 乌老大骂道:“操你奶奶雄,这松球有什么与众不同?你这死后上刀山,下油锅,进十八层阿鼻地狱的臭贼秃,你……咳咳,内功高强,打死了我,乌老大艺不如人,死而无怨,却又来说……咳咳……这等消遣人的风凉话?说什么这松球霸道邪门?你身有无上内功,也用不着这么强……强……凶……凶霸道……”一口气接不上来,不住大咳。 那女童笑道:“今日当真便宜了小和尚,姥姥这手神功本是不传之秘,可是你心怀至诚,确是甘愿为姥姥舍命,已符合我传功的规矩,何况危急之中,姥姥有求于你,非要你出手不可。” 乌老大听得哑巴女童忽然张口说话,睁大了眼睛,惊奇难言,这才想起先前曾听到有人对虚竹说话,只危急之中,也无暇细思,没料到声音竟发自女童,此时亲眼所见,亲耳所听,不由得惊得呆了,过了半晌,才道: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你本来是哑巴,怎么会说话了?” 那女童冷笑道:“凭你也配问我是谁?”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,倒出两枚黄色药丸,交给虚竹道:“你给他服下。”虚竹应道:“是!”心想这是伤药当然最好,就算是毒药,反正乌老大性命难保,早些死了,也免却许多痛苦,便送到乌老大口边。 乌老大突然闻到一股极强烈的辛辣之气,不禁打了几个喷嚏,又惊又喜,道:“这……这是九转……九转熊蛇丸?”那女童点头道:“不错,你见闻渊博,算得是三十六洞中的杰出之士。这九转熊蛇丸专治金创外伤,还魂续命。”乌老大道:“你为何救我性命?”他怕失了良机,不等那女童回答,便将两颗药丸吞入肚中。那女童道:“一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,须得给你点好处,二来日后还能用得着你。”乌老大更加不懂,说道:“我帮过你什么忙?姓乌的一心要想取你性命,对你从来没安过好心。” 那女童冷笑道:“你倒光明磊落,也还不失是条汉子……”抬头看天,见太阳已升到头顶,向虚竹道:“小和尚,我要练功,你在旁护法。倘若有人前来打扰,你便运起我教你的功夫,抓起泥沙也好,石块也好,打出去便是。” 虚竹摇头道:“如再打死人,那怎么办?我……我可不干。”那女童走到坡边,向下一望,道:“这会儿没人来,你不干便不干罢。”当即盘膝坐下,右手食指指天,左手食指指地,口中嘿的一声,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。 乌老大惊道:“这……这是‘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’……”虚竹道:“乌先生,你服了药丸,伤势好些了么?”乌老大骂道:“臭贼秃,王八蛋和尚,我的伤好不好,跟你有甚相干?要你这妖僧来假惺惺的讨好。”但觉腹上伤处疼痛略减,又素知九转熊蛇丸乃灵鹫宫的金创灵药,实有起死回生之功,说不定自己这条性命竟能捡得回来,见这女童居然能练这神功,心中惊疑万状,他曾听人说过,这“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”是灵鹫宫至高无上的武功,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,方能修练,这女童虽出自灵鹫宫,但不过八九岁年纪,如何攀得到这等境界?难道自己所知有误,她练的是另外一门功夫? 但见那女童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脑袋周围,缭绕不散,渐渐愈来愈浓,成为一团白雾,将她面目都遮没了,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,犹如爆豆。虚竹和乌老大面面相觑,不明所以。过了良久,爆豆声渐轻渐稀,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,见那女童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,待得白雾吸尽,那女童睁开双眼,缓缓站起。 虚竹和乌老大同时揉了揉眼睛,似乎有些眼花,只觉那女童脸上神情颇有异样,但到底有何不同,却也说不上来。那女童瞅着乌老大,说道:“你果然渊博得很啊,连我这‘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’也知道了。”乌老大道: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是童姥的弟子吗?”那女童道:“哼!你胆子的确不小。”不答他问话,向虚竹道:“你左手抱着我,右手抓住乌老大后腰,以我教你的法子运气,跃到树上,再向峰顶爬高几百丈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