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人嘿嘿一笑,说道:“玄素庄黑白双剑,江湖上都道剑术了得,果然名不虚传。老夫适才以一分力道对付这八位朋友,以九分力道对付贤伉俪,居然仍夺不下两位手中兵刃。唉,我这‘弹指神通’功夫,‘弹指’是有了,‘神通’二字如何当得?看来非得再下十年苦功不可。” 石清一听,更无怀疑,抱拳说道:“愚夫妇此番来到河南,原想上摩天崖来拜见尊驾。虽所盼成空,总算有缘见到金面,却也不虚此行了。愚夫妇这几手三脚猫的粗浅剑术,在尊驾眼中自不值一笑。尊驾今日亲手收回玄铁令,可喜,可贺。” 雪山派群弟子听了石清之言,均暗暗嘀咕:“这青袍人便是玄铁令的主人谢烟客?他于一招之间便夺了我们手中长剑,若不是他,恐怕也没第二个了。”七人你瞧瞧我,我瞧瞧他,都默不作声。 安奉日武功并不甚高,江湖上的阅历却远胜于雪山派七弟子,当即拱手说道:“适才多有冒犯,在下这里谨向谢前辈谢过,还盼恕过不知之罪。” 那青袍人正是摩天崖谢烟客。他又哈哈一笑,道:“照我平日规矩,你们这般用兵刃向我身上招呼,我自非一报还一报不可,你用金刀砍我左肩,我当然也要用这把金刀砍你左肩才合道理。”他说到这里,左手将那铁片在掌中一抛一抛,微微一笑,又道:“不过碰到今日老夫心情甚好,这一刀便寄下了。你刺我胸口阴都穴,你刺我头颈天鼎穴,你刺我大腿环跳穴,你刺我左腰,你斩我小腿……”他口中说着,右手分指雪山派七弟子。 那七人听他将刚才自己的招数说得分毫不错,更为骇然,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,他受十人围攻,情势凶险,竟将每一人出招的方位看得明明白白,又记得清清楚楚,只听他又道:“这也通统记在帐上,几时碰到我脾气不好,便来讨债收帐。” 雪山派中一个矮个子大声道:“我们艺不如人,输了便输了,你又说这些风凉话作甚?你记什么帐?爽爽快快刺我一剑便是,谁又耐烦把这笔帐挂在心头?”此人名叫王万仞,其时他两手空空,说这几句话,摆明是要将性命交在对方手里了。他同门师兄弟齐声喝止,他却已一口气说了出来。 谢烟客点了点头,道:“好!”拔起王万仞的长剑,挺剑直刺。王万仞急向后跃,想要避开,岂知来剑快极,王万仞身在半空,剑尖已及胸口。谢烟客手腕一抖,便即收剑。 王万仞双脚落地,只觉胸口凉飕飕地,低头一看,不禁“啊”的一声,但见胸口露出一个圆孔,约有茶杯口大小,正好对准了他胸口的“阴都穴”。原来谢烟客手腕微转,已用剑尖在他衣服上划了个圆圈,自外而内,三层衣衫尽皆划破,露出了肌肤。他手上只须使劲稍重,一颗心也给他剜出来了。 王万仞脸如土色,惊得呆了。安奉日衷心佩服,忍不住喝采:“好剑法!” 说到出剑部位之准,劲道拿捏之巧,谢烟客适才这一招,石清夫妇勉强也能办到,但剑势之快,令对方明知刺向何处,仍然闪避不得,石清、闵柔自知便万万及不上了。二人对望一眼,均想:“此人武功精奇,果然匪夷所思。” 谢烟客哈哈大笑,拔步便行。 雪山派中一个少年女子突然叫道:“谢先生,且慢!”谢烟客回头问道:“干什么?”那女子道:“尊驾手下留情,没伤我王师哥,雪山派同感大德。请问谢先生,你拿去的那块铁片,便是玄铁令吗?”谢烟客哼了一声,道:“没上没下的野丫头,凭你也来向我问东问西?” 那女子脸上一红。闵柔忙道:“这位想必是雪山派的‘寒梅女侠’花万紫花师妹,年纪虽轻,剑术是挺高明的。”谢烟客满脸傲色,说道:“年纪倒轻,剑术我看还差着这么一大截。也罢,这是玄铁令又怎样?不是又怎样?”花万紫虽给谢烟客抢白了几句,仍鼓勇而道:“倘若不是玄铁令,大伙再去找找。但若当真是玄铁令,这却是尊驾的不是了。” 只见谢烟客脸上陡然青气一现,随即隐去,耿万钟喝道:“花师妹,不可多口。”众人素闻谢烟客生性残忍好杀,为人忽正忽邪,行事全凭一己好恶,不论黑道或白道,丧生于他手下的好汉指不胜屈。今日他受十人围攻而居然不伤一人,那可说破天荒的大慈悲了。不料师妹花万紫性子刚硬,又复不知轻重,竟出言冲撞,不但雪山派的同门心下震骇,石氏夫妇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。 谢烟客高举铁片,朗声念道:“玄铁之令,有求必应。”将铁片翻了过来,又念道:“摩天崖谢烟客。”顿了一顿,说道:“这等玄铁刀剑不损,天下罕有。”拔起地下一柄长剑,顺手往铁片上斫去,叮的一声,长剑断为两截,上半截弹了出去,那黑黝黝的铁片竟丝毫无损。他脸色一沉,厉声道:“怎么是我的不是了?” 第(2/3)页